分分钟记起所谓生活,就是吃掉自己-梅话一鸣

所谓生活,就是吃掉自己-梅话一鸣


生活就是这样二后生挖眼睛,当中的戏剧性,是你写小说也写不出来的。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杨大侠
ID:yangdaxia87
01
1998年万丽珠,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启动。次年,韩寒拿下复赛第一名。
2001年,郭敬明获得第三届大赛一等奖。
2005年,出生于湖南的马中才,夺得第七届大赛一等奖。

少年马中才
这年,马中才以“马萧萧”的网名,出版了《黄了青梅》。小说这样开篇:我叫霄,在湖南的一个乡村长大,十岁以后去了广西。
十年后,马中才没去广西,而是在北京定居生根,但从事了一份跟广西有关的事业:开了一家名为“螺蛳粉先生”的店。
同为“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的韩寒,如今已开辟导演行当,郭敬明拥有了自己的公司。他们仍偶尔写作,仍拥有纤瘦身材(不以身高而论);而马中才则在螺蛳粉的高汤熬制和品尝中,成为一个彻底与文字绝缘的油腻大胖子。

如今的马中才
有顾客在店里认出马中才,惊呼道:“是你吗?怎么这么胖了?!”
马中才憨笑说:“我把以前的自己吃了。”
02
马小陶是《人民文学》杂志社的编辑,她三五不时来到“螺蛳粉先生”店里,找马中才催稿:“明明答应了5月份交稿,现在都过去半年了分分钟记起。”
马中才笑着说:“我写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马小陶问:“啥时候能交稿啊?”
马中才支吾说:“明年6月份吧。”
马小陶差点没被噎着:“(到时候)孩子都生出来了,更不可能(交稿)了才子骂小花。”
马小陶让马中才写的,是关于他开店创业的非虚构作品。期间,马中才无数次拿起笔盛世官场,却不知如何下手。更多的精力,被他放在了点单、收钱、送外卖、做广告和写软文上。
父亲去世以后,作为长子,马中才不得不承担起一家的责任和生活的压力。他还有一个妹妹要养活,店铺也得经营下去。“生活总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比如我就成了现在人们眼中臃肿的商人,不注重饮食也缺乏锻炼。而这一切,董湘昆又是谁能预料得到的呢?”
马中才说,写作也没有确定要停下来,只是沉淀一下。而现实所展现的,却如同马小陶说的一般:“再成熟的作家,几年不碰笔”,他的笔就钝了。
和朋友出去唱歌,马中才总会点《十七岁的雨季》: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唱歌的时候,马中才认真而忘情地拍手、嘶吼——
宛如丰华正茂的青衫少年。
03
马中才经常凌晨四五点就要起床,准备螺蛳粉的原料。
为了让广西柳州的特色在北京被认可和喜爱,他参加了柳州“螺蛳粉美食节”。他在“螺蛳粉先生”的参展台前,立了一块印有他的作品和年轻时候照片的招牌,“这些跟青春有关的东西,能唤起人们对从前的记忆。”
一群女生被吸引过来。马中才指着照片说,这个就是我啊。照片中的人,帅气,精神,消瘦,潇洒。
这群女生顿时炸开了锅,她们指着一个女生叫道:“哇!这是她的偶像耶!”
马中才摸着头笑着说:“我做粉给她吃啊!”
女粉丝却问他:“你什么时候能把带权志龙过来?”
马中才莫名而尴尬地笑着没说话。女粉丝低头默默吃着螺蛳粉,若有所思,相对无话。
一个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说:“你家螺蛳粉有点贵,味道也不怎么样。”
马中才笑着点头,像个孙子。
中年妇女接着说:“你去吃吃别家,看别人怎么做的。”
马中才笑着说:“吃了,我们就是从北京来取经的。”
中年妇女继续批评:“你不是文化人吗?不是写书的吗?做螺蛳粉又不怎么好吃,你看跟你一起从新概念出来的郭敬明,他的《小时代》不是出版得很不错吗?出书不好吗?”
马中才笑呵呵地点着头:“我写的也没人家好嘛!”
中年妇女走后,马中才把围腰戴上,跟员工说:“继续……继续工作!”
他终于没笑了。
04
参展受消费者质疑饿沙罗鬼,马中才决定参加现场煮螺蛳粉大赛。
等待公布结果的时候,马中才腆着肚子,拿着厨师帽不断扇风,问旁边评委:“什么时候公布结果?”像极了一个街头痞子。
“获得二等奖的是——7号选手!”
马中才忘乎所以地跑上台别担心是女鬼,高兴地像个孩子。
在台上,旁边的评为告诉他:“你是6号,7号是你旁边那位。”
马中才笑着走下台:“不好意思,数错了。”他笑得像个无辜的孩子。
在台下,他继续把厨师帽当扇子刘超阳,扇得更快了。他说:“生活就是这样,当中的戏剧性,是你写小说也写不出来的甲午甲午。”
他走出比赛圈子,逃离了粉丝和中年妇女或是失望、或是嘲讽的目光韦君梓,默默走到一个篮球场旁边。
篮球场上,一群矫健而帅气的年轻人正纵情比赛,挥洒汗水。
他记起才上大学的时候,才110多斤炼狱魔女蔚。课余时间,他经常跟同学一起打球、跑步。他当时决定,以后不管怎样,都要保持这种健康积极的状态,享受大汗淋漓带来的畅快感。
但正如他所说:生活太戏剧性了,一切也回不去了。
无论你爱也罢,恨也罢,失望也罢,遗憾也罢,内疚也罢,不甘也罢,过去都成为了一段历史,一段只供你回忆的温馨。
因为“过去”,已被现在的你“吃了”。
05
我生在重庆,对于千里之外螺蛳粉,没什么概念赵慕鹤。第一次听这个词,是来自柳州乐队旅行团的一首歌《于是我不再唱歌》。

旅行团
歌词里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于是我不再唱歌
开始卖螺蛳粉了
不再是匆匆过客
从此不再漂泊
于是我不再唱歌
开始日夜的工作
习惯黑夜的沉默
喜欢人们的冷漠
……
开始有未来了
有谁会祝福我
旅行团写这首歌,是因为贝斯手要结婚了,要离开这个乐队了,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新的生活,是一种正常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结个婚再生个娃——因为玩摇滚和写作一样,都是一条艰辛、漫长、孤独且未来如同钟摆一般无法确定的路。在认清这条路的本质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是北岛笔下的“波兰来客”: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时间的旅行
但生而为人的意义,却并不是为了梦想无条件地去打拼那么轻松和简单,而是要承担起立于天地之间的责任:比如马中才要把妹妹养活照顾好,贝斯手要扮演好丈夫与父亲的角色。
面对这条路的真正本质,我们不得不做出忍痛割爱的抉择极品家丁后传,不得不把曾经那个“匹马戍梁州”的自己生吞活剥。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在温饱与工作都成问题的时候,又有什么权力和心思去理会花前月下、诗歌风雅?又有什么底气和资格给自己、给他人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
我们每个人、每一次将自己“吃掉”,都不过是为了能够卑微但正常地存活于世;至于被藏于脑海、吃进心头的梦想,只有交给自己的造化,与来日方长。
06
马小陶说:他经常拖拖拖,一拖就是半年,不靠谱。
马中才说:对于现在的我,写作是奢侈的。经济不独立的情况下,你哪里有时间去写小说?哪里有自己的立场和思想?但我心里一直有自己的文学梦想。我做螺蛳粉,只是选择了一条曲折的路朴帅眉。但无论曲折也好,顺畅也罢,走过的一切,都不过是路程;无论多么崎岖,这条路终将带我抵达写作这个心中的“家”。
贝斯手如今也回归旅行团,开始了陆陆续续的新作发布。
其实,每一个把自己吃掉的人,梦想都在血液中和自己一同成长。
其实,每一次唏嘘声中的告别,都可能是为了下一次的更好绽放。
其实,没有任何人、任何喧哗声能给你的选择及未来下定义。
除了你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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