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味道叫思念记母亲那双又丑又臭的“金莲”-私淑艾
题记---今年的清明节在外学习，第一次看到温涛老师的妈妈那双因20年如一日为支撑家业每天早起压面条而磨光了所有指纹的“无纹手”时，我的眼里浸满了感动的泪水，心里装满了浓浓的思念，脑中呈现的是母亲那双又丑又臭的“金莲”。由于不能回家祭拜父母，谨以此文献给我已逝去的老母。
“金莲”多美好的称呼，曾多少女子以自己有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而自豪鲍勃苏拉，自然母亲的六寸“金莲”不会有这样的自豪；又曾有多少女子因解放了自己的双脚而获得了新生孙睿琦，然而母亲因她的“金莲”自然也不能体会到这样的喜悦，伴随母亲一生的只有那种无法摆脱的痛！
母亲生于1928年，听母亲说：最快乐的还是她的童年，虽然生在农村，但已有倡导解放女性的新思想传到了村里，反对给女童裹脚，因此母亲在这种新思想的影响下快乐的长到9岁，且单纯的认为这种快乐会伴随她的一生，哪知慈爱的姥姥还从一个做母亲的角度来疼爱她的女儿多了一份担心---万一不裹脚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啊！于是长长的裹脚布还是把母亲那双不可能再成为“三寸金莲”的脚紧紧的束缚起来。母亲的脚承载的是母亲的母爱而母亲却在承受着这份母爱带来的钻心的痛！不过听母亲说这种痛随金莲的形成也在逐渐的减轻，还听母亲说那时候脚也没这么大这么丑这么臭！
姥姥美好的愿望没有落空，6年后，也就是在母亲15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娶回了家。此时的母亲正是情窦初开的妙龄少女，一个翩翩少年即将成为她的丈夫应该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啊，但母亲的出嫁是“孝服”，（孝服：我们当地的一种习俗，听老人说，过去很常见，就是家里有还未娶进门的媳妇，突然老人去世了，一是为了尽孝，二是为了避免不吉利，就在给去世的老人出殡前把准媳妇娶进门。）父亲用一头小毛驴简简单单的把母亲娶进了门，迎接母亲的不是喜悦的锣鼓而是送殡的唢呐。
听母亲说：那时家里真的很穷，奶奶连一双裹脚布都拿不出，等母亲把从娘家带过来的裹脚布穿烂的时候，她的那双脚终于逃离了束缚获得了解放，那双本已成型的“金莲”也由此获得了第二次成长的机会，被压迫的骨头被压迫的肌肉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并努力成长，直至失去“金莲”的模样。母亲的脚是解放了，而由此带来的痛却伴随了她的一生。
母亲的那双 “金莲”变成了一个似乎没有脚趾头的大脚板月下横笛，两个原本可以指引前进方向的大脚趾一个从左横向了右，一个由右横向了左，而那几个早已被折断骨头连着筋的脚趾头只好乖乖的依次贴在脚掌上，变成了“四不像”。
自打我记事儿起，我就习惯了母亲这双丑脚，习惯了她这双丑脚给她带来的痛苦的呻吟声，但却总不习惯这双丑脚所散发的味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关注到了母亲生活中的一个画面。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晚上在忙完所有的活儿后朴秀彬，她要烧上一盆热水来泡她的那双又丑又臭的脚，然后用剪子在上面一下一下的刮，边刮着边“唉呀呀”的叫，还会偶尔听到她自言自语，“这脚咋这臭李华手机报价！”后来，她的手里又多了一个父亲刮胡子用的刀片，看她一下一下的往下片肉，不小心一刀下去深了，鲜红的血就汨汨的冒出来，随手拿个小布条再手使劲的压住。过一会儿，不流血了再接着片，直到露出嫩嫩的肉。我问她片下来的那是啥，我怎么没有，她说，是茧子，你又没裹脚你怎么会有翁嘉穗。由于不愿意闻那臭味，我从没近过前，也因习以为常而从未放在心上。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母亲洗完脚对我说“老闺女啊，帮妈片片脚啊？”我不假思索的说：“我哪儿会片！”“眼有点不好使了，手没准了”听母亲这样说，我只好接过母亲手里的刀片，坐在母亲的对面，把母亲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准备给母亲修脚。当我一手拿着刀片一手握着母亲的脚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哪里是无数小女子为此骄傲的金莲！？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它，如此细细的端详它，那两个横向长着的大脚趾，还是脚趾的样子，只是脚趾根部的骨头突出出来，越发的不好看了，其它原本圆鼓鼓的脚趾头由于常年的被压在脚掌上生生的被压成又平又扁的样子，脚趾甲深陷在肉里，周围是厚厚的黄黄的老茧。此时的我才真切的体会到这双脚给母亲带来的痛苦有多大！想象着母亲踩着这八个脚趾头在没有前进方向的指引下，每天田里来泥里去，家里来山上去，肩上不是挑着沉重的担子就是背上背着重重的篓子，手里还得挎个篮子，既要下地干活还要操持家务，从早到晚，从春到秋，侍奉婆婆、照顾丈夫，直至把七个儿女抚养成人。母亲该是多么的坚强，有着多大的隐忍才能承受着这种痛呀！而我作为母亲最小的女儿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从心里体会过母亲的不容易，把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甚至还会使些小性子。自责、愧疚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眼睛不禁模糊起来，手迟迟没有落下。母亲说：“不用害怕，我自己有时候也会片流血了，蕾妮斯梅你就片吧。”我左手扶着母亲的脚，右手拿着刀片小心翼翼的片了起来，那四个被紧紧压在脚掌上的脚趾头，没动一下，母亲的脚都要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大排档名字，而母亲没抽搐一下我的心就感觉被揪了一下似的痛，带着这种痛我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伤了母亲的脚，可还是一刀下去深了安若菲，鲜红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我随手用旁边的毛巾堵上，抬头看着母亲自责的问“妈，疼不？”母亲却说：“不疼”。等血止住了，母亲说：“没事儿，接着片吧腾旋。”我于是更加小心，生怕再给片出了血，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我把母亲两只脚上的老茧全都片了下来恶霸九王爷，直到露出了嫩嫩的肉，母亲用手来回摸着她的脚检查着我给她片的效果，嘴上说：“还是老闺女片的好，这下轻巧了”脸上露出了很满意的样子。就这样有了第一次给母亲修脚的经历祝丹文，我也第一次的真切的体会到母亲的坚强和伟大！
从此，我开始主动的张罗给母亲修脚辛家媳妇，虽说我不在的时候三个姐姐或嫂子偶尔的也会帮着做一次，但母亲却更加依赖我了，后来成了我的专属，所以我修脚的手艺也越来越好。每次给母亲修脚的时候明明知道脚臭，却还是忍不住拿到鼻子前闻一闻谢佳勋，顺口说上一句“是臭”，母亲说“臭你还听”说完偶尔还会哈哈大笑起来蹂情，听到母亲的笑声，我的心里总是无比的香甜。
不知道是哪次，我突然的注意到母亲脚背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细嫩，这哪里是80多岁老人的皮肤呀，分明是婴儿般的皮肤吗。我羡慕的对母亲说：“妈，看你的脚多白多嫩呀！”母亲却说“臭味还大呢”，我故意的拿到鼻前使劲的嗅两下，说：“香！真香！”母亲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我抚摸这母亲脚不忍放手，就像小时候母亲抚摸着我的脸一样……
现在我再也不能抚摸到母亲的脚了，也永远闻不到那种浓浓的味道了，母亲在过完她86岁生日之后安详的去了。
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的脚掌上也长起了老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修理一下，我一直试图找出原因来治好它。然而现在的我却有了另外一种感悟，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的礼物吗？它可以把我和母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每次修脚的时候泽丁施奈德，母亲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浮现在我手里的刀片上，以至融入到我的生命里，母亲虽然走了，却永远活在我的心里，让我带着母亲的那种坚强、隐忍和无私的爱走完我的人生之路。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玉娟，一名高中政治教师。
私淑艾：孟子曰：“有私淑艾者。”取人之善以自治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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