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伴奏枞阳凤仪洲:被离弃的故乡-六尺巷文化

枞阳凤仪洲:被离弃的故乡-六尺巷文化

在长江的中下游,有好多的江心洲,长江经过它时,不得不绕成一小段弧线来。被分开的支江变细了,有点不情愿似的,只转了半个身便离开了。
我的老家,在百度地图上,叫凤仪洲,意形——“凤之仪表”。凤凰洲,是她曾经的名字。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凤凰是百鸟之首嘛。凤凰的传说,多是美丽的,令人神往。然而,情感里的故乡,与美是没有关系的。

其实,长江中这些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江心洲,都是由江水中的泥沙淤积形成的。迁徙过来的“先民”们,居住的历史也都不太长,都不好用太久来形容了。我晓得我们家是爷爷那一辈迁过去的,即使他们是洲上的第一拨拓荒人。
我要回老家,一般都从池口码头乘渡船过去。在码头上常听到“洲上”这个词,熟悉的乡邻相见,总要招呼一声,回洲上吗。说回家的几乎没有。熟悉了的东西,特别是口头上的,你知我知就行了。生活里很多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逻辑。
跟我一样,那些回娘家的姑姑们,知道娘家就在这个“洲上”。那些老姑父,也早已入乡随俗了。也有一些去洲上做客的外乡人,不知情的,有时在码头上要问上半天,才上了“贼船”。

说来也巧,我们那个洲的北面,还有一个洲,叫长沙洲。长沙洲比我们洲要小罗启仁,过去二个洲同属一个公社,我的高中母校就在这个洲上。池州码头上汽修哥,去二个洲的渡船,靠在一块,也都去“洲上”。因此,异乡人去一个“洲上”而跑了两个“洲上”的误会是有过的。长江自有风光在,虽然多花了几块钱渡船费,还不算太冤。
有“洲上”却无“洲下”,有“洲头”也有“洲尾”周乐年,因为凤凰是有头有尾的。我们这个洲东西方向要长一些少爷的甜心,所以洲的东西边看上去有点尖。西边的叫洲头,东边的叫洲尾。滔滔江水向东流,这叫法还是有点道理的。所以,说生活一点不讲理,也是说不过去流莺日记。
流经我们洲上的长江,北面宽且流急。没有研究过,肯定是有说法的,但我知道,过去南边对岸的池洲港,还停靠小时候被称为“大轮”的大型客船。现在池洲港,已是名存实亡,连一些大一点的货船也泊不了,因为水太浅。所以,洲上南面的长江,现在只能跑跑机帆船,那些更小一些的小划子或小溜子,也是没问题。江水越来越窄,越来越浅,越来越不象地理上的长江,仿佛一勇士,解甲归隐了。

轮船曾是令我们这些乡下人羡慕,那么高,好几层,粗大的烟囱里一直有烟冒出来。特别是靠岸前都要拉几声长笛,赵珈琪低层浑厚,宣示它的到来,炫耀它的光采。地里干活的,学校里上课的,树荫下聊天的,刚才的活动都会自觉地停下来,引首翘望。看到舷上有人影在移动时,恨不得自己飞上去,也风光一下。乘过轮船的,绘声绘色地讲述,自然会再次陶醉一番。我第一次感受乘轮船的幸福,还是到铜陵上学的时候。

洲上的南岸,滩长水浅,渡船难靠边,其实是没有码头的何晴近况。汛水期,水涨到大埂脚,渡船就随意地选几个位置,上下旅客。接下来江水慢慢退下去,渡船也就跟着水位不断更换停靠点。特别是到了冬季,长江的枯水期,长江跟经不起“北风那个吹”似的,躲得远远的。从大埂上望过去,长江就是一条随意褶成的一条真丝带子,落在灰不溜秋的岸边上。
这下子就苦了这些要出门的人,当然也苦了那些船工了。冬季里,船更难靠近岸,搁浅那是常有的事。客人怎么上下,只好接跳板。
跳板是用细一点的杉木三根,用打船用的那种大钯钉固定并在一起,宽不过一尺。跳板一头架在高高翘起的船头,另一头就放在水里。一只跳板,人走在上面都摇摇晃晃。所以,胆小的人特别是一些女人,都不愿出门,因为出门就要乘船,乘船就要过跳。
接跳就是将第二只跳接在第一只跳贴近离水面稍高一点的位置上,所谓连接就是靠上去,可没有什么固定装置的。可想而知,不稳定性大大增加王朱筱寅。遇到雨天或结冰的时候,只好一个人一个人的上下,船工将竹篙子斜插在水中,一头就扛在肩上,立成桩一样,给跳上的人当扶手。有时船工还要穿上用汽车轮胎做的连体防水衣,象动画片里的人似的,动作缓慢,因为站在水里。帮跳上的人搭把手,将婴儿、病人及行动不便的老人抱下来或送上去。
跳板上的太空舞,真是步步惊心。快不得慢不成,有胆量还要有点技术才是黑翼血环入口。只能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跳,半侧身子,横脚落步。千万不要回头,哪怕背后有黄金,落汤鸡是没有精神损失费的。
八十年代初,渡船还是有桅有桨的帆船。没有风的天气,要靠人去划去撑,行起来很慢。似乎,江面上有风的日子多一些。船一旦离岸掉好头,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就一起拉索,身子一蹲一起,双手紧拉绳索不放靓足100分,一截一截地往上移。什么时候满帆,什么时候半帆,全由站在船尾把舵的老大说了算。
这种帆船三百六十五天都能闻到桐油味,船体大多是杉木做的知心爱人简谱。因为杉木不仅直得很,还有那种大钯钉钉进去也不容易开裂,还比较轻。打船(造船)最好的材料,可能还是香椿树,香椿树直而长八神月姬,且带有特有的香味,据说椿树不易遭虫蛀。印象很深,椿树那暗红,经桐油润泽,铁血劲爆,阳刚豪迈,一副披波斩浪何所惧的英雄气概。

小学升初中及初中升高中时,都要填写一张登记表,家庭住址一栏现在还记得:枞阳县长凤公社团结大队第一生产队。洲上是我的老家,铁板钉钉,无庸置疑。虽然双亲已不在世上,但回到洲上还是回家。生活可以改变,如工作及环境,快乐及苦恼。但一个人来到世界的原点,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定义为家的地方。不管事实是何等的偶然。科学也承认,生命是一个奇迹。所以,家不是一种必然,但却神圣,哪怕有点不可理喻。
按传统说法,老家是以父亲为参照的。记得父亲的那个老家陆湘湘,应该在枞阳巢山,叫破罡的地方。爷爷和奶奶就葬在老家,他们的子孙们没有不送他们最后一程的理由,虽然不肖子孙拜祭的次数不多。老家的概念应该是宽泛的,如此,洲上是我老家的下一个老家了。老家只是一个节点女人花伴奏,是留给那些不同光阴背景的人的一个记忆符号。
其实,高中我就离开了洲上,因为洲上那时只有初中。当然,高中时,每周还是要回家一趟,回家是取下一周的咸菜。大学毕业后没有回到洲上,所以,我离开家乡当是一九八一年的事了。如今,籍贯已更新为安徽枞阳。这个还在传说的洲上,从时间长度来看,我称之为老家,还是在理的吧。
2013年清明回洲上,下船后走过沙滩,再上大埂。沙滩上的路,真是人走出来的,坑坑洼洼的,还好没有赶上雨天。土地似乎比过去肥沃,草长得特别旺盛,不时地扫着脚天蛛地灭2。这路呵,看来走的人少了。
老家坐在大埂上,当然大埂上还有很多的人家。大埂上的路,现在已浇上了水泥,虽然不是很宽,但觉得轻松了不少。大埂上两边还是杂树蔽天风月药师,乡式楼房就隐在树底下。走着走着,感觉有点不对。这些房子,大门多铁将军把着,还有好多几近坍塌。

更让我不安的,作为传统乡村的标签,鸡鸣狗吠之音,听不到了!后来,跟哥哥姐姐聊到这事。他们很淡然,这事情还要问,人都走了。有的房子早就空了,这些人都在外地安了家。打工的,一般也就年底回来一趟。现在洲上没有走的,就是他们这些出不去的,也就是老的和小的,还有一些看家的妇女。现在一些重活,都找不到人做了,你看连圩内也有很多地都抛荒了,人少种不过来,也做不动。
是的,原来在我家隔壁的叔叔家,房子前几年就易主了。一个堂姐一个堂妹都嫁到了江北(枞阳),二个堂弟初中毕业后就出去了,现在都成了小老板,贵池买了房,进了城,成了新市民,实现了当城里人的最初梦想。
洲上随着时代脉搏的跳动张铁生近况,也在改变着。渡船早就换成踏上去嘭嘭响的铁皮船,不仅是大埂,圩内的主干道也都变成了干净的水泥路,电什么接上的我搞不清,应该有几年了吧,因为自来水也用上几年了嘛。但人口还在减少,特别是最近几年。最明显的,洲上唯一的一所初级中学,我的母校,也快要告罄了。
睹物思情,不由再次想起迁徙二字来。迁徙,在洪荒岁月,意味流离逃亡求生。那么在物质相对丰富技术提高科学进步的当下,简单地诠释迁徙,不理性。更重要的,感性上过不去。因为,在这方土地上生息过。迁徙,也许是洲民基因的缘裂。梦,眼下中国大地最时髦的话语。套用一下,迁徙就是逐梦!因为,梦总在远方。但迁徙不是决绝,根是扎在心灵最深的地方。
三十多年江上月,沧桑不言情难禁。
故乡白登春,一个曾经被离弃,一个又无法不怀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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