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医科大学教务处第7章,飘风乱海岳,第4节-池邻

第7章,飘风乱海岳,第4节-池邻

听得舱房中丛万盅骂道:“恶贼,丛某只求一死卢六六,你们又有什么卑鄙花样,尽管使来!”
房善佑笑道:“丛校尉,你不吃不喝只求一死,连房某都敬重你是个豪杰,只是你活着比死了可有用的多,我们又怎会叫你如愿!眼下请你过来,是要叫你给我们三人结拜做个见证,顺便借你的血来一用。”
丛万盅一口唾沫向房善佑啐去,口中叫骂道:“你把丛某当牛羊么!你就是现成的肥猪,最适合不过,怎不取来用!肥痴,胖贼熊小玥!你如此羞辱,丛某绝不饶你!”
房善佑被他喷了一脸口水,反倒笑得更为欢畅,用袖子擦拭干净,说道:“可怜,你生死不能自主,又谈何饶不饶我?嘿嘿,如今你性命由我,骂得越狠我越觉得高兴!”
申屠阿不耐烦地叫道:“来人,取布条将这蛮汉口舌勒上!饿了这许久竟仍是如此呼噪!”
房善佑拦住他,说道:“船主,你见谁家歃会还要捆上牛羊的嘴巴?哈哈,我倒听他口中叫嚷动听得很呢!”说着取过案上尖刀,“嗤”地一声刺进丛万盅前胸。
丛万盅重重闷哼一声,却不再叫骂,双目灌血,直瞪瞪地盯着房善佑。
房善佑奇道:“咦,丛校尉因何又不骂了?”
丛万盅低吼道:“偏不叫你这肥猪如愿!”
申屠阿心中生厌,皱眉道:“莫要一下失手杀死了他!”
房善佑将尖刀交于左手爱恋筱莉儿,右手二指在刀身上捋过,蘸了鲜血抹在嘴唇上,说道:“那是当然!这一刀又不是扎在心上,自是杀他不死。阁老,你请车缙!”
庐中,近月将心中所想又讲解一番,迟青铜当机立断,说道:“只得如此一试,形势不对速速撤回,不要反害了他性命便是。”将丛万盅的链刀摸到手中,三人随后从庐内走出。
方才未加注意,这时才觉出海上竟起了风,吹得衣袂飘飞,金波荡漾。
萧思徒大喊道:“斛斯政,你妄为侍郎汪姐私房菜,竟与奸邪小人沆瀣一气,欺负一个手足被缚之人!还不速速将人交出,三遍不应,我们可要冲杀进去了!”
迟青铜也叫道:“丛兄弟,迟某绝不会弃你于不顾!”
申屠阿慌道:“这几个蛮汉又来,咱们如何是好?”
房善佑道:“不要管他!你别听他们叫嚷得厉害,咱们这舱房金城汤池的相仿,他们攻得进来么!这还多亏了阁老想出灰囊油瓶之法。”
斛斯政道:“不错,咱们稳拒此处,谅他们也无法可施。”接过尖刀在丛万盅腿上一划,将血也涂在嘴唇上。
申屠阿接过尖刀,围着丛万盅上下打量,冷笑道:“你这蛮汉倒是豪横得紧,我该从何处下手呢?”
丛万盅全身被捆在一条船板上,手足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他见申屠阿狼狐一般目露凶光,握着一柄雪亮的尖刀在自己面前摇晃,不知这恶贼要使出什么狠辣刁钻的手段,索性闭上眼不看。
申屠阿笑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呵呵!听人说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疼起来各有不同,也不知哪个最厉害?”嘴里说个不停,左手却忽地抓起丛万盅的一根小指,尖刀一挥切了下来。
丛万盅猛然剧痛,“啊”地大叫出声,接着又强自忍住,额头冷汗如洗,口中咬出血来,半边身子“簌簌”颤抖。
他虽是习武之人,却久在王府,哪受过这种折磨!疼痛、屈辱一起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顺颊流下。
申屠阿“呛”地一声将尖刀掷于案上,将那截断指在嘴唇上一抹,笑道:“看来东莱的屠夫们说的不错,十指连心,乃是最不可忍的大痛。丛校尉,你为何哭起来?我将这手指还你便是。”将断指向丛万盅手中一按,登时掉于地上,“你看,它却不愿意再长回去,多半是嫌你没坚持住,失了男儿气概!”
丛万盅再也无法忍受,痛哭失声,申屠阿三人却不再理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接着便拜了几拜,以兄弟相称。
迟青铜心中难过,大声道:“丛兄弟,大丈夫宁死不屈,蕾妮斯梅何必如此叫人笑话!有一桩好事说与你知,普行藏着的‘天下’宝珠被我们找到了,是藏在他的朱红葫芦里,你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丛万盅呜咽之声渐止,凛然叫道:“有劳迟将军将国宝还朝,上复齐王,就说丛万盅不能将贼人捉拿归案,有损国威,再无脸面见他!”
房善佑笑道:“丛校尉,你若肯求我们三贤公棚,我倒有办法叫你安然无恙回转东都,你看可好?”
丛万盅知道他们又在打宝珠的主意,将脸扭过去一语不发。
申屠阿道:“跟他有什么话说,你直接管那瞎子要才是正理!”向迟青铜叫道:“迟将军,你们将宝珠拿来,我们以丛万盅来换,你看怎样?”
近月笑道:“申屠阿,宝珠是我找到的,此时也正在我身上。你们要想得宝珠,须得求我才行,迟将军答应你了也是无用!”
申屠阿冷笑道:“我不管是谁,要想丛万盅的活命便拿宝珠来换!”
萧思徒道:“你跟房善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们只信得过斛斯侍郎,你叫他带了丛校尉出来,咱们当面交换。”
斛斯政傲然道:“好啊,纵是你们又耍诡计骗我们出去却又怕你何来!”心中却想:“若是能将‘天下珠’弄到手岂不是小杨公起事的吉兆,拿到高丽国王面前也更能说动他的心邓莲如。”
房善佑还怕斛斯政会不同意以珠换人,见他如此痛快倒颇有些意外,心中想:“毕竟宝物动人心,他也有得珠之意。一颗宝珠如何分法?少不得换成铜钱,最好分做八份,给他两份,申屠恶贼一份,剩下的五份都归我。不林忠豪,换珠还得靠我随机应变,凭什么便宜他们!还是分做十份,他两份,恶贼一份,我占七份宁夏医科大学教务处,这还勉强说得过去。嗯,须得想个周全的计策!”
迟青铜听到舱房脚步声响,斛斯政三人陆续走出,又有两个船伙架了绑丛万盅的船板上来,在舱口一树,一人手持剔骨尖刀搭在丛万盅颈间。
房善佑笑道:“你们谁把宝珠拿出来吧,咱们一手珠一手人,钱货两清、绝不赊欠!”
近月将葫芦在手中一晃,笑道:“宝珠就在这里,你将丛校尉的绳索去了,咱们这就交换。”
斛斯政冷笑道:“这有何难!”太阿剑一挥,将捆缚的绳索劈开,船板顿时倒地,只剩丛万盅在原地站立。
萧思徒仔细看去,发现丛万盅双臂紧贴身侧,原来竟有一条细铁链横在身后锁住了双腕!脚踝之间也有一条细链锁住,上下两条铁链之间还用另一条连在一起。
丛万盅羞愤难当,面无人色。萧思徒心中暗惊,伏在迟青铜耳边说道:“丛校尉被铁链拴住了手脚,果然是跟咱们预想的差不多,需要多费些周折了。”
迟青铜点一点头,向斛斯政说道:“就请斛斯侍郎放人吧,我们当下便将宝珠奉上!”
近月听罢将葫芦高高抛起,向对面扔去,心中暗想:“成败在此一举,萧郎以长刀制住斛斯政,迟青铜牵制住申屠阿,我便能将丛万盅救回。”
众人下意识里抬头看那朱红葫芦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向斛斯政头顶坠落。萧思徒左手已探向身后,摸住了藏好的盐包,暗想:“对不住几位,要给你们来点小人之道了!”迟青铜也注意着申屠阿的动静。
还没等三人出手,却见丛万盅猛地一跃而起,将葫芦顶回迟青铜脚下,接着屈身后纵,几个起落已退至船边。
看守的船伙盯着手里的剔骨尖刀,见上面鲜血淋漓,是丛万盅跃起时划破了咽喉所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愣愣地看向申屠阿,惶恐不安,口中嗫喏:“不要命么!”
丛万盅颈上血流不止,他脸色惨白,猛喘了一口气,凄然笑道:“‘天下珠’乃国家至宝末世竞技场,岂能落入宵小之徒手中!丛某今日受此奇耻大辱,已无颜面苟活于世上,又怎可再拖累旁人!”身子向后一翻,直直坠入海中!波浪一翻,涌起一片白沫红水,再冲荡几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再与天比高。
这一下变故却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迟青铜看不见却猜得出,知道丛万盅志在必死,不由得心中悲恸。萧思徒、近月也暗自叹息,丛万盅羞愤投海,既是不堪折辱也是舍命全友、为国护宝,肝胆未必如铁石,拳拳志士之心却令人动容。
房善佑心中大悔,暗想:“我怎么没料到他会一心求死?只防备他逃回,或是被人救走,却想不到他会后跳自尽,天下竟有如此蠢人,可恶可恶大唐军魂!早知道给他熏上一遍‘撤骨香’就对了!如今没换来宝珠反倒失了人质,实在亏本得很!不好不好!”
申屠阿去瞧地上的葫芦,却见那葫芦已摔成两截,平整的断面上插着几根参差的鱼刺,葫芦底已从上面脱落,从里面滚出一个锡球,也是张开着,里面不过是一颗泥丸。
斛斯政勃然怒道:“狗鼠辈,竟敢如此欺我!”太阿剑一抖,凭空放出一声龙吟,剑身精光暴射,向萧思徒刺到。
萧思徒只觉得自己眉间、咽喉、心口同时一紧,似是这三处要害被太阿剑从黑暗中逼出,猝然袒露于尖锋寒光之中一样,不由得既惊且喜,说道:“侍郎公果然不容小觑!”仪刀一翻,从地上撩起,顺着太阿剑的来路,也向斛斯政头面刺去。他所用仪刀刀长足有太阿剑两倍,后发先至,已伸到了斛斯政鼻边。
[明日继续]